關注大自然的朋友應該或多或少聽過樸門永續設計"Permaculture"。"Permaculture" 是由permanent (永久的)、culture (文化) 和 agriculture (農業) 所組成的英文字，源自1970年代澳洲生態學家比爾 · 墨立森（Bill Mollison）和其學生大衛 · 洪葛蘭 (David Holmgren) 所發展的永續生活運動。"Permaculture"中文音譯是「樸門」，意譯是「永續設計」，結合起來就是「樸門永續設計」，它不是一套農法，而是一個結合地球科學、生態學和農學等以三個倫理 — 照顧地球 (Earth Care)，照顧人類 (People Care)，分享多餘 (Fair Share) 支撐的永續生活設計系統。是在這個退化中的地球生態系統中，人類與自然相互依存的處世之道。

負責嘉道理中國保育部生態農業推廣工作兩年的我，有幸在今年十月在深圳泰華梧桐島參加了 Robyn Francis 老師和江慧儀教授的樸門永續設計專業基礎課程 Permaculture Design Course（PDC）。本課程由台灣大地旅人環境工作室主辦，澳洲樸門永續生活設計學院和深圳泰華地產協辦。同學來自兩岸三地，背景多元化，分別從事景觀設計、建築、自然教育、森林恢復、貿易、農場經營、咖啡書店經營等。第一天老師讓我們每個人自我介紹，要在人形紙上的「頭部」寫下名字、在「身體」寫下最喜歡做的事情，在「手」寫下最會做的事情，在「腳」分別寫下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和所在地。想來想去我做得最多的就是與保護區周邊村民打交道，就「誠實」地寫上了「進村子吃吃喝喝」。

然後老師讓我們用繩子連上與自己有關聯的同學，結果居然……有這麼多人連上我

第一眼看似各不相關的一群人，原來也可以緊密地連在一起。結成的網只要夠緊密，就算一個人放手，其他人還會因為互相支持而不會跌倒，就像多樣化的自然生態系統中有著強大的韌性，始終能保持平衡。在往後的課堂中我們也不斷向大自然學習，找出大自然間的、不同元素之間的連結再加以利用。

廢物都是錯放的資源

在樸門永續設計裡，廢物都是資源。如果你是住在城市裡，你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垃圾是吃不完的食物。你們有沒有想過廚餘除了送去堆填區外還可以變成什麼？變回食物可以嗎？

課堂小息期間吃剩的橘子皮


永續設計練習：同學們一起挖個土坑，把廚餘和落葉雜草堆倒進坑裡


鋪滿覆蓋物後種上香蕉和番薯


完成的香蕉圈

廚餘會慢慢被分解成養分給農作物，加上陽光、雨水和空氣，幾個月後就有香蕉和番薯吃了！種香蕉圈其實很簡單，只要看清楚連結，運用創意把產出和投入連起來，所謂的「廢物」，其實都是資源。

我們組設計的桂花兔子圈

然後老師出題：讓我們組把桂花、兔子和堆肥設計成一個樸門系統，我們「變」出一個桂花兔子圈：桂花為兔子和堆肥提供陰涼處，枯枝和兔子的糞便拿去堆肥，堆肥變成養分供給桂花。

除了對廢物這概念有所衝擊，種完這個香蕉圈也讓筆者不禁想起一般見過的香蕉林，都是大片單一種植，依賴大量農藥化肥和河水或地下水灌溉的，除了消耗大量能源和水源外，過量的農藥化肥會污染土地和河流。


上圖是我們團隊在雲南盈江重要鳥類棲息地那邦濕地所拍到的單一種植香蕉林，對當地濕地生態的負面影響甚大。

可是，香蕉又是當地農民的主要收入來源，到底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不但可以保護生態環境，又可以兼顧人類生活需要呢？

「問題」= 「解決方法」

樸門永續設計裡其中一個原則是在問題裡尋找解決辦法。例如，在一個低窪處有積水問題不能種旱地作物，那就把它變成水坑收集雨水和種上水生植物。單一種植帶來蟲害需要依賴大量農藥，其實是因為破壞了生態系統的平衡而導致某個物種過量繁殖，那我們就應該仿效自然多層次多樣化混種。在大自然裡，各種生物各司其職，互相平衡。只要我們多觀察，多收集資料，避免把元素放錯位置和用錯方法，問題就解決了。


慧儀老師教我們用扇形分析太陽走向和風向等，講解如何善用在地資源和按照不同元素的需要放在相對位置

我們分組練習設計一個樸門農場，先分析地形，再按照元素的投入強度把他們分到不同距離的區位，把能連結起來的元素放在一起。

Robyn老師介紹多種作物混種，既增加生物多樣性，也可以增加種植者的收入，降低了投資風險。


台灣同學仿效自然，設計多層次多樣化混種的森林果園。


分組彙報畢業作業：梧桐島一個天台設計兒童自然教育基地 – 雲植。


我負責設計天台圍欄部分 – 能吃能看能休息的圍欄觀景瓜果棚。

這14天的樸門永續設計課程所涉及的知識面很廣，我也獲得了許多正能量和希望，在這個不斷退化的環境中其實還有很多永續生活的可能性，小至家庭陽台農園，大至社區城市也可以靈活應用。而且，志同道合的伙伴有很多！期待來自不同背景和地方的設計者們發揮創意，創造出人和自然和諧並存的系統！


全班大合照

撰文：李芷晴（嘉道理中國保育部助理生態農業主任）